第159章 后续（上）
    路人甲正看着主干道上美利坚警方的热闹，赵小锤坐进了车里。
    路人甲看着他，试探着问道：“回边境。”
    赵小锤没有回答，向他伸出手。
    “那个，劳局来电了，”路人甲解释道，“国内已有了决断——陈姐的事无论涉及到谁，一个都不放过。”
    赵小锤闻言，只是点点头，依旧面无表情地伸着手。
    “真要去？那些人住的地方安保很好的，”路人甲无奈拿出资料袋，“看劳局的意思，你应该挺重要的，要我说……”
    “大哥~”
    赵小锤轻声打断了路人甲的话：“陈家、沈家除了胖姐，全都死绝了。”
    “当年的策划、行动，现在的策划、行动，还有那些赏金出资资本，既然这么喜欢整整齐齐，那我就让他们整整齐齐的。”
    “否则，下面的两家长辈，岂不是太寂寞了？”
    “……”路人甲瞪着他，哆哆嗦嗦地问道，“几天？”
    “三天。”
    “好，三天后我送你出境！”
    …………
    7月30日。
    天刚蒙蒙亮，垡头的街巷就已经醒了。
    胡同口的早点摊支起油锅，金黄的油条在热油里翻滚，滋啦作响，面香混着豆香飘出老远。
    老板娘系着围裙，为两碗热腾腾的豆腐脑浇上卤汁，在搁托盘上放了四根油条，忍着笑，为一旁小桌上坐着的一老一小送了上去。
    刚出院的老秦和阳阳头绑绷带，点上几滴辣椒油，哧溜哧溜地喝着，时不时掰半根油条泡进去，吸饱了汤汁的油条软中带脆，吃得满嘴油光。
    朝阳分局白衬衫打包了一堆早点，看了眼那一老一少，脸色复杂。
    偷偷为俩人结了账，白衬衫拎着早点回了垡头所。
    昨晚陈桂芬苏醒，沈研交出了当晚的所有监控。
    所以白衬衫配合兄弟单位，忙碌了一宿。
    吃过早餐，白衬衫随着雷振进审讯室，为最后一位……
    他们俩到现在也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位……女奇葩。
    “王建恋。”
    “到！”
    阳阳的后妈终于得偿所愿，见识了政府的铁拳。
    此刻再也没有面对赵小锤的嚣张，一副窝窝囊囊的模样。
    “那天砸盆，为什么比平时要晚？”
    雷振问话的时候，白衬衫不由自主地撇向他，这是啥问题？
    王建恋哆哆嗦嗦地回道：“报告政府，那天我睡着了。”
    白衬衫：“……”
    雷振：“……”
    雷振：“所以呢？”
    王建恋：“我被外面砰砰砰吵醒，觉得烦，就随手就砸了出去。”
    雷振没问题了，这个女人是安全局工作的收尾，确认情况后，剩下的是白衬衫的事了。
    “虽然你砸到的是违法犯罪分子，”白衬衫看着她说道，“但该有的民事赔偿……算了，你没事了，赵小锤的轻松慢行会替你赔付，你走吧。”
    白衬衫无力地挥挥手，嫌弃地赶人。
    王建恋顿时如蒙大赦，在制服带领下，一路跑出垡头所大门。
    门口，她和老秦爷俩撞了个满怀。
    “小兔崽子，是不是你换了盆，马勒戈壁的那么重，差点闪了老娘的腰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没人回答，享受了一番英雄待遇的爷俩心态爆棚，头绑绷带的老秦直接上手抽人，头绑绷带的阳阳直接上嘴咬人。
    “哎呦我擦，杀人啦~救命啊~”
    和乌泱泱制服一起从垡头所出来的，还有几个特勤车辆，安静地从正斗殴的妇女、老人、小孩身边驶过。
    …………
    垡头的某个违建窝棚里。
    马金芳的早餐也是豆腐脑和油条，因为家里有贵客，她还奢侈地买了个茶叶蛋。
    贵客是个傻女人。
    从带她来到这里开始，那个傻女人好像没了魂一样，任她摆布。
    不过考虑到她是大师的客人，马金芳没有办法，只好给她洗漱、给她喂饭、哄她睡觉。
    看不见大师，马金芳就得好好伺候着她。
    而这些天的俞小宁，是麻木的。
    她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。
    相比于倒立泡在泔水垃圾桶的经历，她宁愿自己被那把刀捅死！
    这几天，从小锦衣玉食的她，仿佛失了灵魂一样，什么也不想，什么也不做。
    她怕想了什么、做了什么，又回想起倒立泡在泔水桶的恐怖经历。
    然后……
    “呕~”
    “砰~”
    随着俞小宁的呕吐，无数特勤破门而入，一把把武器指着张开双手，把俞小宁护在身后的马金芳。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场面有点尴尬，特勤们互相对视一眼，便缓缓地收起武器，又整齐地退出门外。
    过了一会，特勤领导满脸纠结地走了进来。
    不怪他纠结，直到昨晚轻松慢行交出监控，他们才明白当时发生了什么。
    那场重大交通事故的根本目的，原来就是为了救人。
    特勤领导不知道该说啥了。
    他们也出了点问题，按大领导的说法，埋怨别人前先埋怨下自己吧！
    “俞处，该回去了，大领导等急了。”
    俞小宁见到熟悉的人，眼睛渐渐有了亮光，她反应了许久，才缓缓地点点头。
    不过身体，还习惯性地坐着没动弹。
    “要走了吗？”
    马金芳回过神来，没再像护小鸡的老母鸡一样，而是手忙脚乱地收拾着东西，顺手把特勤领导推出门外。
    “你的金贵衣服给你洗干净了，还熏了樟脑球，快换上。”
    俞小宁安静地任她摆布，心里没有感激，她只想咬她！
    可惜没有理由。
    几天的絮叨，她知道这个女人幸运地被赵小锤治愈，个人情况：文盲、在女儿帮助下摆脱半生家暴阴影、人生也刚刚自己做主……
    “这点好吃的你带着，本来想留给外孙女的，不过我攒了好些钱，下次买新鲜的给她。”
    俞小宁看着塞进怀里的零食——过期三个月的奥利奥、过期大半年的太子奶。
    “马金芳！”
    这时，门外传来陌生的声音，“你涉及一起重大交通事故肇事逃逸，请跟我们走一趟吧。”
    不知为什么，来人只说了句话，并没有进来。
    “哦，等等啊。”
    马金芳把俞小宁收拾好，便不再慌乱，表情也恢复了平静。
    看着疑惑的俞小宁，她轻声解释道：
    “本来我是活不到今天的，我运气好碰到了大师，他说，我以后适当劳动赚钱，可以活一百岁！”
    “用几年牢狱之灾换，赚大了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俞小宁还是想咬她！
    “马姨……”
    几天来，俞小宁第一次开口，她万分复杂地看着马金芳，一会咬牙一会微笑，过了许久，嘴里才憋出一句完整的话：
    “等我忙完了，再来看您。”
    “不用看，不用看！”
    马金芳连连摇手，一脸我啥都知道的表情：“我以后要呆的地方晦气，你不要去看。”
    俞小宁能让救命恩人待在那种地方吗？
    她终于忍无可忍，像航母指挥员一样向外一指：
    “走！”
    马金芳窜出门外，上了警车。
    (本章完)